Chapter13 白土岛(IV)酷刑（2 / 3）

断了呼吸。为了自己，库山被迫沉浸在痛苦与思念的无边海里，成为他们的一员，干尽所有天下人都不齿的脏事，而自己就能安然无恙……安然无恙的忘记他、恨他，和密佛格谈情说爱、你儂我儂。

他如此牺牲，却被赖以为生的支柱憎恨、背叛，这是怎么样的一种打击？

「……你不必为我做成这个地步，你这样让我觉得我很——」

「只有这样，我把你託付给鹰眼的努力才不会白费。」库山低低说道，眼底难掩自嘲的哀戚。

全面理解之馀，维恩雷霆大发下了床，左手紧握成拳发颤，五枚月牙深深嵌入手心。

「为什么又不问过我再下决定，在庞克哈萨德也是，你明知道我最讨厌这样！」

「一切都是为了保护你。」

对于女人火山喷发的脾气，库山平静从容的应答只是更激怒了她。

「我不是三岁小孩！」

「我知道你不是，但我不能让你暴露在任何风险之下。」

「我也不想要你为了我去涉险！」

维恩怒火中烧的吼道，简直快被自己满腔的怒火压倒了，她的心是人肉长的，怎么可能无动于衷，这个男人什么时候变得这么一意孤行！

「带你回马林福特的那一天起，我就已经决定好要负起照顾你的责任，也明白这个责任和凶险是成正比的。」丝毫没沾染到她的怒气，库山理性对应。

「所以，你不要怨我。」

「我怨，我当然怨！」维恩一手叉腰，一手恼火揪紧自己的发根，「如果不是你擅自插手，我就不会爱上密佛格，我就比较好受吗？你要我怎么面对你！早知如此，你当初在范铁尔不如直接杀了我，何必留我这个祸患！」

此言一出，维恩就马上后悔了——她瞧见库山眼中一闪而逝的受伤，还有忽然急遽起伏的胸口，刚见好的伤患激不得，她又用一把无形的匕首刺伤他。

她就站在床边距离他最近之处，却感到无比遥远，欲拍拍他的胸膛顺顺他的气，环住粗獷的脖颈给他一个深深的拥抱，但手却好像灌了铅一样，连手指都挪不动半根。

过了很久，等库山呼吸平顺之后，他才缓缓的、幽幽的张口，每个字都有如千斤之重。

「我知道你爱他。」

「我也爱你。」

不愿看他锥心悲痛，她立马回应道，真诚毫无欺瞒的凝睇他，他眉宇紧蹙，闭上了双眼。

「你只能选一个，小恩。」

维恩急了，双眸盈满水气，鼻头透出淡淡的粉色，喉头肿得发痛，好似有人拿烧热的铁直往里头插。

「我不能拋下你。」

「不能拋下……所以我成为负担了阿。」

他以为他会脱口而出，但没有。他要的从来都不是关係失衡的爱，爱是自由无负担的，他这个未婚夫当得很不称职阿。

似是做了不可撼动的决定，库山睁开了漆黑如墨的瞳眸与她短短互望几秒，唇角衔起让人猜不透的笑，微微的、淡淡的，却令维恩心碎满地，渣屑随风刮出了窗外，飞向无垠湛蓝。

「……你饿了吧，我去把早餐拿过来。」

他掀开被单，修长有力的右脚完美触地，左脚却传来一阵结冰的劈啪啪啪，缠绕着冰冷的雾气，看到这幕的维恩宛如晴天霹靂，不敢置信的摀嘴，泪水兇猛溃堤。

「你……你的脚……」

因为库山一直盖着棉被她也没发现，他大半截左腿因组织坏死切除殆尽，只馀一部分健壮而残疤累累的腿根，全仰赖冰造的义肢支撑半个行动力。

「没事，已经很幸运了。」

库山安抚的低语，对于自己而言，要在人前展现残缺的一面是需要多么大的勇气，同时自尊也如玻璃般脆弱，只要她一个细微的脸部表情，一句不经意的话语，就能彻底将他粉碎。

「阿……阿阿……」维恩身子一倾，哀慟抚上他最难言之隐，坚硬如多棱水晶的冰腿冒着低温的凉烟，寒气透过指尖鑽入肌底，冻疼她的心。

「怎么这样……」

除了害怕贸然去克拉伊卡纳找她会让黑鬍子一石二鸟，这也是他不敢面对自己的原因之一吗？

以往雄伟风光的男人被折磨得不成人形，她的心也被折磨得千疮百孔，要是知道库山因为她受了多重的伤、蒙了多大的冤，她就不会轻易把整个心都捧给密佛格，而是毫不犹豫回到库山身边陪着他、顾着他，要她替黑鬍子办事也无所谓，只要能和他长相廝守就好，如果没有那场导致她记忆错置的意外的话。

但即便她平安移交给密佛格，在库山因为难以啟齿的理由未能依约定带走自己的情况之下，她又能守着一个不确定的未来多久？

整起事件的前因后果牵扯无数复杂的因子，硬要理清只会徒增伤害，她不想想也不愿再深究，眼下库山颓丧的模样令她撕心裂肺，可密佛格那痛苦却异常平静的神情，对他许诺的画面却歷歷在目。这一年来若不是有他出手搭救，自己早已遭遇不测；若