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Z for Zeal(2 / 2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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,转过身对他伸出一只手。很快他感到自己的手被拉住了,有并不温热的汗意。

“那现在怎么办?”

“再走回去就是了。”周南涛对着墓碑远远地鞠了个躬,念叨道,“抱歉抱歉,无意打扰。”

难得牵了手,有了这样突飞猛进的进展,叶循却产生不了一点旖旎心思。周南涛拉着他原路返回,叹道:“这是什么导航,选了这种路?”

叶循诚恳认错:“其实导航规划了两条路,我选了一条近的——谁能想到他会导出这种路来!”

“现在只能走回有信号的地方,再换条路走了。”周南涛忽然意识到他还拉着叶循的手,总觉放开也不是,不放也不是。

叶循从周南涛停下的脚步里感到不对,连忙松开了手。他当然想要多拉一会,但现在不是强行占便宜的时候。

气氛忽然间有些尴尬,周南涛不自然地清清嗓子,四处张望起来。

正是这一望,一条宽阔的路出现在他的视野里。

“叶循……”他说,“我们之前看到过这条路吗?”

“求你说得不要这么吓人!”

“不是,”周南涛说,“我的意思是之前怎么没看到?你看看,这个是不是地图上该右转的地方?”

不仅是,而且一看就是条通天大道。叶循经受了一晚上惊吓,几乎要感动落泪了。

这时候天已经褪去了最浓郁的黑,泛起了灰蒙蒙的深蓝。他终于找回了一部分理智,认真回忆道:“当时我们可能……在躲虫子。”

不管怎样,总算找到了路。叶循觉得腰不酸了腿不疼了,爬山也更有力气了。这个夜晚他经历了太多,如果知道看日出这么简单朴实的传统活动需要经受这么多考验,他一定会毫不犹豫地放弃。

天空的蓝色一点点变浅了,是天亮的预告,温柔又从容。树林也活了起来,它们显示出了鲜活的绿,不再是一片黑沉沉的阴翳。

“到了到了,到顶了!”叶循活了十六年,也爬过了大大小小的许多山,但从来没有一座让他有过这样的成就感。

他找了一块石头,和周南涛并肩坐下来休息。在山顶可以看到整座城市的全貌,城市里的灯亮起来,也许是路灯,连绵成橙色的涓流,温和又霸道地把支流伸向城市的每座角落。

被薄雾填充满的朦胧的蓝色包络着地上的万家灯火,清爽的晨风拂过初醒的晨露。

“还有多久?”周南涛问。

“十分钟。”叶循说,“时间刚刚好。”

山顶上已经聚集了不少等着看日出的人,还有扛着相机的摄影爱好者。但他们一路上别说人,连半个鬼影都没见到。

“显然是有正路可以走的。”周南涛说。

“当然有正路。”叶循仿佛忘记了自己刚刚是如何魂不守舍,又开始理不直气也壮,“但要不是抄近路,可能已经错过日出了呢?”

东方的天空已经隐隐露出柔柔的橙色,与地面上的灯光遥相呼应。等太阳一跃而起的时候,它强悍霸道的光与热就要宣示新一天的开始,万物就要苏醒,就要运行,就要cao劳。

但此时是日出前最后的懒怠。这时候的天依然雾蒙蒙地混沌着,风还是爱答不理的微冷。世界仿佛苏醒了,但还可以倦懒地赖个床。

混沌又暧昧。

他们原本可以静静地坐着,等待太阳升起的那一刻。但叶循看着远方,忽然问:“周南涛,你有喜欢过别人吗?”

“当然有啊。”周南涛似乎对这个问题并不感到意外。

“后来怎么样了?”

“后来上了不同的高中,就没有然后了。”周南涛反问道:“你呢?”

叶循笑道:“我喜欢过的人太多,数不清啦。”

他又问:“那你现在还有喜欢的人吗?”

“……没有。”

“但是我有。”

周南涛总觉得是空气太过粘稠,牵扯出一种暧昧。但此时太阳忽然出现了,赤红的朝霞铺满了东方,万丈的金光扫空了所有隐秘幽微的痴念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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