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仇敌(2 / 3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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三月廿九,各将回驻地。

四月初八,兵部尚书之弟在淮南道庐州扬州强行圈地。庐州百姓入京告御状,其间竟大大小小牵涉了朝中上十位重臣参与其中。中书二相为维稳现况,一手将此事压下。御史台一本参奏递到了李肆的桌前,又恰逢永州流民迟迟未曾和缓,朝廷重压,竟引发了一场血流成河的贪污案。蒙在鼓里此时尚才清醒的李肆大怒,彻底废除了政事堂,并废止了先皇留下的中书代行之职,大大削弱了中书门下的权利。

五月廿一,吏部一折送抵天听——章和元年考试舞弊,涉事者数达六十人之多,名次上至殿试榜眼,下到乡试解元。江南各地学子联名上状,要求朝廷还科考一场清明。元年晋升的学子凡牵涉其中的全部下狱彻查,确有舞弊者斩三族,查抄全家,又零零碎碎拉了一大批官员下马。太傅昝修,翰林院学士孟正罚俸,礼部泄题者全部抄家。

五月廿九,翰林院清议四日,而后朝廷拟旨,今后选拔废除世家推选制,自即日起科考全部以考试为准。凡有舞弊者,终身不得入官籍,三代亲缘以内连坐。此外,凡章和元年考中进士者,两年内不得晋升,以儆效尤。

六月初四,御史台参奏:河南道官邸违制僭越,云州刺史府违制僭越。同年,巴州水患频发。工部尚书被贬,原工部侍郎江祥右迁至工部尚书。

六月十六,吏部半年考课结束,清点官员发现朝中官员缺额,仅仅半年就扩大一倍。

六月十七,御史台掺翰林院编修众人记史不实,有为前朝余孽颂德之嫌。翰林院编修首席陈大学士告老,编修一职空缺,太史令告老辞官,不知所踪。

七月初一,“飞盗案”,原刑部郎中云主簿,同御史中丞,大理卿三司会审,审理途中竟扯出了三司包庇。审理的官员摇身一变成了被审的囚犯。刑部原主簿供奉李羲载擢升刑部郎中,紧急代替前上司继续审理案情,“飞盗案”结束后没几月,又擢升到刑部侍郎。

七月初七,将军府宴请宾客,秦国公府为其小公子生辰宴请群臣,请了同一拨人。皇帝李肆亲至秦国公府,却发现小寿星本人并不在府中。将军府门庭冷落,正式将朝廷新旧两党明争暗斗放在了台面上。

八月廿八,拖了将近大半年的永州流民叛乱终于平息。永州刺史被暴民鞭尸三日,曝于东市头,而后西南将士驻扎进永州城,永州城血流成河。工部尚书江祥三次上书请回永州,未果。

九月初三,朝廷下旨:年末再开科举。同时翰林院编修供奉外放永州,明年年后上任。

纵使这一纸调令再怎么不和规矩,朝中此时也没有反对。

短短大半年的光景,朝廷里头的霸王花就凋零了一大半。各部不是这缺人,就是那儿缺案本子。一场秋雨过后,朝廷的动荡好像暂时尘埃落定。掐了大半年的诸位大人们,也算是终于愿意停下来歇口气,逐渐开始理一理手头上的正事,应付应付年底吏部的考核。

章和三年,正月十五。

一手降下这场热度的沈秦筝此时正在家里一边收拾行李,一边忍受旁边的莫青莫大人的冷嘲热讽:“我说大人哦,您看看您看看,啧啧啧。水火相斗,木头遭殃。您被推出来可真是罪有应得,死得其所啊。”

“会不会说话!会不会说话!”沈秦筝一个镇纸就扇过去,把莫大人扇得鸡飞狗跳不得安宁:“什么叫罪有应得?大人我这是韬光养晦懂吗!快滚快滚。”

莫青好不容易躲过沈大人那三脚猫的功夫,笑道:“嗨呀!要不是您自己去多嘴说您暂避一下旧党锋芒,想必也不能落到如此地步。您看看您上头那些大人们,哪一个出来了?皇上有您这样贴心的臣子,真是高兴坏了。”

沈秦筝将手上的镇纸放在了桌上,继续一封一封写着书信。这些信件一会儿就要被莫大人传送到各处势力范围手中,以应对皇党退后一步接下来要承受的代价。

“皇上是为了社稷着想。”

“您跟我这儿还打什么官腔啊。”莫青埋汰道:“您要真这么乐意,卑职现在就把这些信都送皇宫里头去。卑职陪您在永州城里,山高水远,再不问京城诸事,您看怎么样?”

沈秦筝斜斜瞪了他一眼,恨不得让王妈现在就拿着针线盒子进来,把这人嘴缝死,再八十大棍打出将军府。

他奇怪道:“你回来到底干嘛来了?各部都准备好动身前去永州了?你没事闲的慌?”

莫青大剌剌地站着,要笑不笑,看着就跟除夕夜那晚没几个人动筷子的那条鱼一样,哪儿看哪儿别扭。

“卑职回来特意告诉您一声,秦国公家的小少爷单独出来了。马车已经走到朱雀大街上,不出一会儿就来您这永兴坊的将军府了。大人您看看您是闭门不见呢,还是知难而上呢?”

去年七月初七,将军府宴请朝臣。尽管明面上那些大人们都去了国公府,但将军府其实也没有想象中那样门可罗雀。国公府的小寿星,沈家的小少爷,在将军府度过了自己十三岁的生日。

突兀地从后门到来,沉默地从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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