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坦白(2 / 3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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的,可是过了几年那些治好了的人却都死了。”

“后来我同阿行在酒店里听人说起,永州瘟疫又开始肆虐,这才连忙给母亲修书一封,自己先赶过来。”

“你不是出门游历,对吗?”

沈秦筝眼中尽是失望,满带着忧伤神色看着沈秦箫——直到这一刻,他还是不肯直面自己的内心。

沈秦箫终于艰难地开口承认道:“同家中吵了一架,负气出走。”

“为何负气?”

“因为……因为……”

“因为四年前那场瘟疫爆发,死者数以万计,本就有秦国公府在其后推波助澜,对吗?”

沈秦箫没料到沈秦筝竟然已经了解到了这一地步,只觉得全身的伤痕,尽数被血淋淋地揭开,皮开肉绽生生疼。

他哭着答道:“是。”

这话一说完,眼泪终于挣脱了眼眶的束缚,落了下来。

沈秦筝三年前临危受命离京上任,解决完叛军事务之后,开始着手解决永州府的政事。

那时整个永州城内尸浮千里,城外血流成河。而本应还能拨给百姓们的那仅剩的三成米粮和银钱,却根本无影无踪,连个影子也没瞧见。沈秦筝当时就将此事通报给了朝廷,然而朝廷却始终没有下诏答复。

整个永州城,就像是被朝廷放弃了。

城中还有百姓,都还活着。那都是一条条人命,都等着朝廷的救命粮下来过活,都等不得。

沈秦筝现在还能想起那时被形势逼得走投无路,乏术的感觉,他此生再也不想体会一次,眼睁睁看着一个个活生生的人命倒下,却无能为力。

要不是傅义天仗义疏财,带领着所有商铺广发救济粮,永州城早已经是一座死城了。

后来统计,永州城遭此大难死者不计其数,可有一半的人都是因为活生生饿死的。

待到疫情逐渐缓解,他彻夜请着傅家的帐房先生一起查帐后才知晓,先前截影调查出来赈灾银两被贪官们吞到只剩三成,根本太乐观了。

连一成都不到。

粮食几乎尽数被叛军夺去,银两层层盘剥尚且不说,永州城内都已经到了如此境地,州衙里的大人们竟还能分出精力来,将这极少的救济银两蚕食殆尽。

但他能如何呢?

皇帝走之前,还许过他“先斩后奏”之权。

那又能如何呢?

法尚不责众,何况危机时刻朝廷本来就无人可用,把上上下下的官员全砍了,他沈秦筝一个人对着空荡荡的州府衙门,发号施令安定民心吗?

永州城能走到了今天,全依着傅义天那丰厚的家底和众义商的倾囊相助,才有了今天。

这些官员虽然当时暂且放过了,但在截影长期明查暗访下,最后终于从一些微末的蛛丝马迹中找到了形迹。

——在沈秦筝上任之前,中书就已经默许了如此做法。永州官员甚至还将这些私吞的银两吐出来一部分,送往了京城。其中送的最多的,便是秦国公府。

也是,秦国公府动辄倾覆,有的是花钱的地方,没些不正当的赚钱门路,怎么参与党争?

顺着这条线继续往下查,丝丝缕缕地蛛丝马迹才逐渐显露了出来。

比如,这瘟疫到底是怎么来的,还有截影当时看见的黠戛斯人。

拿到叛军头目的“认罪状”的那一刻,沈秦筝甚至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。

他不敢相信,原来国公府已经丧心病狂若此——北边无奈收手,南边竟要釜底抽薪!

他们竟同薛延陀做交易到了如此的地步,将永州城全城百姓的姓名作为筹码,只为了把朝廷的目光吸引到南边,牵制住西南东南两地的驻军,好在北边一举拿下长安都城。

至于瘟疫——天姥山秦家大公子“千毒圣手”的名号,并不是浪得虚名。

白发苍苍的老人,踽踽独行的伤者,嚎啕大哭的幼童,哪一条命不是命,哪一条该为了别人的野心而死呢?

再一次想起那些灰暗岁月,沈秦筝只觉得满目都是血色,他疲惫地小声开口问道:“阿箫,你知道秦国公心里到底在想什么吗?”

沈秦箫泪眼婆娑,小声道:“不知道。”

他其实心里明白,沈寒潭告诉他香灰的事情时他就能想明白这前因后果,他只是不愿往那处想。

他知道自己一旦想明白,天就塌了。

“你知道的。”沈秦筝揭穿了他:“秦国公府通敌卖国。你二伯因此同家里决裂,反目成仇。你从那一年就明白的。”

他凄惶地看着沈秦箫,开口质问道:“阿箫,当年你在烟柳亭送别时问我,我和父亲攀附权贵所以才要同刘家联姻,你问我为什么不能借助沈家的势力在朝堂上玩弄权势覆雨翻云!”

他紧紧抠住沈秦箫的双肩,逼迫他看着自己的眼睛,质问道:“你且告诉我!阿箫你且告诉我!这样的沈家,你让我如何借助!你让我如何跟他们一起沆瀣一气,同流合污!”

他又附在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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