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沈寒潭能在江湖上威名赫赫,紫薇堂主徐锦亭绝对居首功。而从徐行的行为举止观察,能看出未来也是一个能挑大梁的人。

更莫说,徐锦亭是阿丽的丈夫,当年阿苏提放亲如姊妹的阿丽回到中原,也的确许了这么一个诺言。

可是……

照如今的局势,太白山庄未来明显是要登上那个位置的……

沈寒潭尚从自己兄弟徐锦亭这一句话中得出极大的信息量,一个念头突然闪了出来,解围道:“不如我们先问问孩子们的意见。”

徐锦亭回头笑了笑:“我看阿行今天魂不守舍的,还拿了他娘的玉佩,估计方才正跟着阿箫一起去客房后院吧。”

沈寒潭对徐行从来就是当亲侄子看的,心里丝毫没有一点“徐行抢了阿箫的亲”的想法,只觉得此时若能这样解决,那正是再好不过的事情。

顾长河知道将沈秦箫变成女婿这条路已经走不通了,无奈也只能推脱说明日问过云烟的想法再行考虑。

而第二天,顾云烟就说出了那个跟沈秦箫商量好的计划,沈寒潭听到“她不要沈秦箫娶她”的时候,正要勃然大怒一把打死这个没有担当的逆子,徐行却在此时恰到好处地站出来,说自己此生非顾云烟不娶。

僵持不下的众人经过几番争执终于达成了一个权宜之计——先放出英雄帖,但不明说云烟到底是与谁成婚,只是造出这么一个势头看是否能引出傅义天前来;另外,沈寒潭要认下徐行为义子。

顾长河这才满意地答应了——若是梵缇搅和了婚事,那正好有借口把责任推到自己这个外甥头上,而若是婚礼顺利,那徐行也的确是沈寒潭之子,他们对外昭告的并没有说错。

沈寒潭当天就认了徐行这个义子拜了宗庙,此事就这么定了下来。

秦飞霜看着这两个孩子,心里一阵酸楚与事偷偷转过头去摸了摸眼泪。

徐行那句话是真真切切说到了它的伤心处,她吩咐下人们督促着把不合身的地方记下来回去好好改,便带着那流水一般的托盘匆匆忙忙地出去,免得让孩子们不自在。

沈秦箫徐行看着秦飞霜的背影远去,也纷纷安静了下来。

屋子里很快只剩下他们两个人。良久,徐行问道:“阿箫,之后你怎么办?”

沈秦箫低下头,将衣服上的褶皱抚平:“等到天下太平了,我就远走高飞。反正南边儿有他们正统的皇室血脉眼巴巴地等着,我才不掺和。”

他转过身,冲徐行勉强笑了笑:“你也是我们沈家的人了。以后太白山庄就靠你撑着,弟弟?”

徐行哪儿哪儿听着不对,连声道:“呸呸呸,我怎么听着跟交代遗言似的。你又不是跟家里断绝关系了,做什么说这种话!”

沈秦箫笑了笑,没有做声。

春分一过,天色渐渐长了起来。这天沈秦箫起了个大早,刚跟徐行拆完了招,独自往山下的裁缝铺子里去取衣服。

徐行正被他娘抓回房间,耳提面命地说两日后要注意的事情,于是沈秦箫作为兄弟义不容辞,亲自下山为他取喜服。

当然,这其中也有一丝躲避的意义含在里面。

山庄里喜悦的气氛太浓厚了,浓厚到他都很是不适应。何况,眼睁睁地看着别人成亲,他心里也并非毫无波澜起伏。

欢乐有时是不会传染的,它只会让你更加认清自己的不幸。

沈秦箫掂量了一下自己手上的包袱,咧了咧嘴角,然后翻身上马,向着山庄而去。

三月里的春风和煦而温柔,阳光洒在身上赶走了开春以来的冰冷,沈秦箫摸了摸自己的胸口,强行按下了自己那份莫名其妙的不安。

回陈州的这么多天里,这还是她第一次下山。上次急匆匆地赶回山庄,也没来得及好好看看这个他从小长大的地方。

在一片“嘚嘚”的马蹄声中,沈秦箫渐渐陷入了旧时的回忆里。

当年八岁第一次知道自己要离开这里前往京城的时候,怨气足有十二万个洞庭湖那么大,可是渐渐在京城中野了熟了,回来的时候确实万分不情愿。

在沈秦箫不曾注意过的手,原来陈州早已经不是他记忆里那个陈州了。

比如现在,沈秦箫目瞪口呆地看着陈州城北门外的岔路口,哪哪儿都想不通到底是哪边儿才能回去。

就仿佛是脑子里那根连接着智商的弦,不知怎么的就断了。

端坐在马背上的沈秦箫努力揉了揉自己的额角,想着自己回去着实得好好休息一番。

这一揉不要紧,他刚一碰到自己的鬓角,耳中传来了一阵尖锐的声音。

他在那尖锐到足以挣破头颅的尖鸣中,隐隐听见了沈秦筝的声音。

“……箫,快……应……听……”

沈秦箫猛地睁开眼睛,右手下意识的抚上了自己的胸口,眼前立刻出现了沈秦筝的影子。

他看见了一个比平常任何时候都要透明的沈秦筝。

他的二哥努力地张着嘴,说道: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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