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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5(1 / 2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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身后传来小姑娘哽咽的嗓音。

他缓缓回头,看见豆大的眼泪就这么从他妹儿的眼珠子里滚了下来,他妹儿的神情极伤心,极伤心,“没想到,没想到你是这样想我的。哥哥,我在你心里就是这样的人吗?原来,连我的亲人都是这样讨厌我的,我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呜呜呜”

是装的吧?

一定是装的吧?

按照这么多年的经验来说这混世魔王一定是装的对吧对吧?

鹿赤少年手脚僵硬,无措的很,完全不知道该如何反应:“那什么,我开玩笑的”

原本就震天响的哭声更加嘹亮了。

“别哭了。”

耳旁忽然传来淡淡的叹息声。

身高腿长的男人向前一步,越过他的肩头,顺手还塞了包纸在小姑娘怀里,语调缓缓,“鹿赤这个人你也知道,狗嘴里吐不出象牙,你不用搭理他。这椅子你要是喜欢,就拿去,当我送你的见面礼。赚钱也不意味着非要让自己去吃苦,在不影响工作的前提下,能过的舒服点就舒服点。”

“裴哥你说谁狗嘴里”

“好。”

鹿绿抹干眼泪,瞥着旁边的她哥,似笑非笑,“老板,有你这句话,我就放心了。”

鹿绿放不放心这件事,鉴于她的奸诈狡猾鬼话连篇,鹿赤并不敢肯定。

但他清楚明白地知道,接下来很长一段时间,自己都不会有好日子过了。

他和他妹儿同出一脉,从小一起长大,自打有记忆起,他只看见她在三个人面前吃过亏。

他小婶,他小叔。她堂哥。

婶婶和叔叔就不用说了,典型的封建大家长,吃饭时三两句话,就能轻描淡写地压迫他们女儿的心灵,恨不得把鹿绿培养成一个百依百顺的siri。

至于她堂哥。

她堂哥年幼时是小姑娘心目中的保护神,是她最信任最依赖的亲人。

但到底,没有守好对他妹妹的承诺。

鹿赤记得,自己上小学三年级时,鹿绿正好幼儿园大班毕业,因为上钢琴课的时候打瞌睡,被小姨罚站,还不许她吃晚饭。

那时候她小小一团,站在墙角,背脊挺直,眼睛睁的大大的,含着一包泪却不肯掉下来,一动也不动地望着这边和乐融融的餐桌,倔强又无助。

也不知道是哪里来的勇气,鹿赤忽然就摔了筷子,气冲冲地跑到冰箱前,抱出一大堆冰淇淋,然后又气冲冲地跑出来,一把塞进她怀里。

他大声说:“妹儿,你吃!都给你吃!你别怕!我爸给我留了很多钱,以后小婶不让你吃饭,我给你买,以后别人要是欺负你,你跟哥说!哥保护你!”

小小的鹿绿抱着一堆冰淇淋,茫然地望着他,而后张张嘴。

沉默了半天,她眨眨眼睛,又低下头去,一言不发。

但是后来,她就开始喊他哥哥了。

开始把自己的一堆小弟介绍给他,闯祸时替他打掩护,使计捉弄隔壁家欺负他的小胖,在他四处疯玩的时候帮他把暑假作业抄好,因为绘画老师说了他一句“没天赋没教养没本事”,就背着画板回家,再也不肯去老师家里学画画。

她是世界上最难搞最无法无天的妹妹,也是世界上最真诚最忠实的妹妹。

她说哥哥,我可以把我的零花钱都给你,只要爸爸妈妈不高兴的时候,你保护我一下。

她说哥哥,也不用很久,只要上了大学,我就可以一个人自力更生啦。

然后他就离家出走了。

为了自己的梦想,自私地收拾包裹离开家门,把年幼的小妹妹丢在冰冷冷的家里,彻底变得孤立无援,无依无靠。

他甚至给不起一分粮草,留不下一只护身符,只能在远处隔岸观火,任她自生自灭。

送自己离开的那一天,鹿绿没有说过一句挽留的话,也没有给出一句指责。

但鹿赤知道,他妹妹非常非常难过,非常非常失望。

他摁灭了她心中对亲人的最后一丝期盼和乞怜。

他无比自私,无比残忍。

实际上,在鹿赤离家出走后的很长一段时间,鹿绿是不跟他说话的。

要不是后来小婶脑袋秀逗似的用女儿去弄个什么豪门联姻,他跑回家据理力争,又求着裴哥出手帮忙,让男方家里取消这个念头,鹿赤估计他妹儿这辈子都不想和他恢复邦交了。

只是话又说回来了:

鹿绿同学,从来都是一个只会在别人身上薅羊毛而不愿意被人占一丝便宜的人。

既然恢复了邦交,以前吃的亏,就不可能不报复回来。

不然怎么可以心安理得地继续做朋友呢?

——这是鹿绿一贯的人生准则。

所以,在她发现他哥哥的领导只手遮天,可以压在她哥的头上作威作福时,她绝对,肯定,百分之百要利用这个机会好好地狐假虎威一番。

至于他领导裴措究竟会不会被这只小狐狸蛊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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