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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40(1 / 2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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冥冥中,有一道声音,在阮胭的脑里疯狂回响:“泼下去,阮胭,朝她的脸上泼下去,就像她对你做的那样,泼下去,当个坏人也没什么不好。”

阮胭闭了闭眼,拿起桶,狠狠地往脚下踩着的人泼下去——

她终究还是只泼在了那人裸露出的手上。

她做不到。在那么一瞬间,有个人站得笔直,温和宁静地告诉她:“医者,要有仁心。”

脚下那人被烧碱水烫得直叫唤。在这声声的惨叫里,阮胭回过神来,看着她,一字一句提醒道:

“你听着,我很坏,但我没你那么坏。我不会把毁人面容这种低劣的手段,往同为女性的人身上使。但是,你既然敢做,就要敢承担这后果。”

说完,阮胭松开脚,把装着烧碱水的桶往地上狠狠一扔。

那声音,震得地上的人抖了又抖。

那人赶紧忍着痛,颤抖着身子站起来,甩着快要被烧碱水灼烂的手往外疯狂跑去。

医生,医生,她要去看医生!再不去,她的这双手就要废了!

阮胭没有去追,她回头看向沈劲。

他的整个西服后背上都是碱水,她刚刚听到了他的痛哼声,应该是什么地方被烫到了。

“沈劲,你过来。”

她定定地看着他。

他眉头微皱着,走向她。

阮胭:“低头。”

沈劲很高,她只到他的肩膀,她猜测,刚刚的烧碱水,一定是溅到了他的后颈。

果然,沈劲微微弯身下来,整个后颈上布满了斑斑驳驳的红点……

阮胭心下一惊,直接拉起他就往最近的洗手间跑过去。

而在他们身后的不远处,站着一个男人,他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,看着这发生的一切。

自嘲道:又来晚了一步。

“把头低下。”

阮胭拧开水龙头,把他的头往流出的水龙头下按,自来水稀里哗啦冲上他的后颈,凉意稍稍盖住了痛意。

他的右手还死死攥着她的左手,她抽也抽不出来。

“放手,沈劲。”

“不放。”他用力去拉她,自来水就呛进了他嘴和鼻腔里,呛得他连连咳嗽。

阮胭拿他没办法,只能任他把手攥着。

“你为什么要帮我挡。”

“不挡你就废了。”

“不会,我躲得开。”

“你躲不开。”他说得笃定。

被他戳破,阮胭无言。

水龙头哗啦啦的流,流在沈劲的后颈上,沉默里,沈劲又开口:“现在,你欠我了。”

“嗯。”阮胭不得不承认,今天这件事上,她的确欠了他一个人情,“你想怎么样?”

“回来,胭胭。”他的手还攥着她的手,不肯放。

“不,除了这个,你换个其他的。”

她生硬的语气落下,让他忽然觉得被水冲走的疼意又重新弥漫了回来。

“可是除了这个,其他的,我什么都不想要。”他攥着她的手愈发用力,像在忍着疼。

“不想要,那就让我一直欠着你吧。”

她说完这句话,他怔了一下,以为这是他们可以纠缠很久很久的信号。

结果下一秒,她一句话又将他重新打回地狱,“你别多想,我不是什么好人,我的良心也不会因为欠你而不安,我依旧会正常生活,所以你最好提一个合理的要求。”

沈劲只觉得,后颈上的灼伤,真痛啊,痛得他牙关都在轻轻打颤:

“那,你可以来照顾我吗?”

阮胭没回答。时间和水龙头的水声一点一点流逝,洗手间外,方白问她:“胭姐,谢导在喊首映礼要开始了。”

阮胭回了句:“好,知道了。”

说完,她对沈劲说:“一直这样,用水冲刷三十分钟,稀释碱水,避免烫伤,然后打电话给向舟,让他送你去医院。我先走了。”

说完,她抽手离开。

他不肯放。

阮胭用力挣扎,他再次被水呛住。

而这一次,阮胭没有停下动作,直接毫不回头地离开。

只留他一个人,埋首在水龙头里。自来水顺着他的后颈,流向口鼻,他被呛得眼泪都快要出来。

他不明白,阮胭怎么舍得?

以前那么喜欢他,满心满眼依赖着他喊他哥哥的阮胭,怎么舍得就放他一个人在这里?

大厅里已经坐满了人。

为了契合医疗片的主题,整个大厅都被白色填充满了,白布、白凳、白桌字,策划得十分独特。

因此,那抹红到极致的红走上台时,才显得足够的万众瞩目。

太美了。

和当初开机仪式上那个站在一隅安静不争的白衣黑裙女孩,判若两人。

所有的记者都敏锐地举起相机,对着阮胭一顿狂拍——这就是新一任的谢女郎,一人分饰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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