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费疑舟闻言,并不肯定?也不否定?,只是模棱两可勾起一个散漫的笑,意味深长道:“明晚八点,不见不散。”

“不见不散。”

殷酥酥下?午四点上的车,等她从车上下?来,已经是一个钟头之后。

清影拥有绝对的隐私空间,四面玻璃不仅防弹,还是单向?透视材质,从外往里看,一片漆黑,轻而易举便为车主?挡去?了所有好?奇窥视的目光。

殷酥酥再次全副武装,低下?脸抓紧了手袋,脚下?步伐飞快,很快便消失于人群深处。

费疑舟坐在车里,见她这副做贼似的仪态状貌,眼底有笑意微不可察地漫开。

须臾,他?收回视线打了个电话。

不到半分钟,候在数米外的陈志生便返回清影,坐进?了驾驶席。

陈志生发动了汽车引擎,眼帘抬高。透过中央后视镜,他?看见费疑舟从西服里兜摸出?了一盒香烟,用金属点烟器点燃,袅袅白色烟雾背后,面容模糊。

“先?生,去?公司么?”陈志生问。

费疑舟指尖夹烟,后脑杓抵着座椅枕垫,脸色冷冷淡淡,没有立刻回话。

今天出?门忘记带抑製烟瘾的糖,从见到殷酥酥的第一瞬,他?烟瘾就犯了。

那种深入骨髓的欲和痒,分分秒秒折磨着费疑舟的神经。

现?在抽了烟,尼古丁暂时将心底的躁动麻痹,却还是处处不对劲。

费疑舟心头感到无端的烦躁。

他?视线再次望向?车窗之外,那个巨型的抽象画行架。明媚而充满生机的明黄色,和深沉阴郁的深蓝色,被画笔混合,在白纸上水乳交融抵死缠绵。

费疑舟闭眼静了会儿,夹烟的手抬高,覆上额头,薄唇微启吐出?几个字:“回南新。”

陈志生知道“南新”是指南部新区的费宅,应道:“是。”

劳斯莱斯清影缓缓开动,驶出?停车场,淹没进?滚滚车流。

一路驱车回费宅,车厢内一路都是死静。

陈志生退役自国内最精锐的特种部队,服役数年,执行过的大?小?任务数不胜数,天生对危险拥有强烈的感知。他?敏锐地发现?,今天大?老?板的气场不太对。

陈志生不知道原因,也不好?奇。

作为费家大?公子明面上的专车司机,实际上的私人保镖,陈志生不仅有着一身硬本领,性格也是滴水不漏的谨慎,沉默,寡言,惜字如金。

陈志生隻隐约有个感觉,导致费疑舟出?现?这么强情绪波动的,应该是那个叫殷酥酥的女?孩。

毕竟,在殷酥酥出?现?之前,老?板给他?的印象就是一片深海,无风无浪,深不见底……

静谧的林荫路驶至尽头,古色古香的红墙绿瓦从树冠顶端显露出?一隅。

陈志生将车停稳,恭恭敬敬地说:“先?生,到了。”

“嗯,辛苦了。”

留下?这句话后,费疑舟下?车径直进?了兽头大?门。路上遇见了管家慎叔和几个园丁,几个中年人跟他?打招呼,他?彬彬有礼地应下?,一切似乎都和往日没有区别。

可是慎叔看出?了一丝端倪。

“阿生。”慎叔皱起眉,问自家侄儿,“先?生刚才和谁见过面?”

陈志生回答:“和殷小?姐。”

慎叔明显一滞,好?几秒才又试探着问:“他?们聊了些什么?”

陈志生耸耸肩一摊手,表示自己不得?而知。

慎叔跟在费善清身边几十年,看着几个少爷小?姐长大?,是真心实意爱护费家的一众小?辈。他?探头往楼梯方?向?瞧了眼,自言自语似的嘀咕打趣儿:“我说走得?那么急,连费董都抛一边儿了,原来是急着见这位。”

二楼棋室。

临近傍晚,一轮夕阳悬垂在城市的最西边,天边的晚霞红得?像火,娇艳瑰丽,让费疑舟想起了殷酥酥的脸。

他?脸上没什么表情,随手关了棋室门,走到巨大?宽阔的落地窗前,唰一下?,将挡光帘合拢。

偌大?的屋子顿时陷入黑暗。

费疑舟不喜欢太过明亮的光线,也不喜欢太过鲜艳的色彩,窗外的晚霞太美了,美得?太像那个姑娘,看久了,容易让他?失控。

他?摁亮了一盏壁灯。

昏沉沉的光洒下?来,棋桌的桌面收拾得?整整齐齐,白子黑子也躺在各自的棋盅里。

费疑舟坐到了棋桌前,捻起一枚子,却久久无法落定?。

举棋不定?,因为心是乱的。

下?不了棋,索性就去?画画。

他?从棋桌前起身,来到里间的画室,于一面巨大?的空白画布前站定?,拿起了颜料与画笔。

脑海中又浮现?出?那抹鲜艳的明黄,与寂静的幽蓝。

他?将黄蓝两种颜色放进?调色盘,懒得?用水稀释,直接用两支笔分别蘸取两种色,在画布上描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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